李翔嵐聽見鬧鐘響聲,他拿過手機,張眼便看到手機上跳出的行事曆提醒,忍不住暗嘆一口氣。身旁的李文琦把自己捲在棉被裡面縮在牆角呼呼大睡著,完全沒有被自己所設定的鬧鐘吵醒,他湊過去把越來越貼近牆面的李文琦拉到床鋪中央,就起身去刷牙洗臉。
站在浴室看著鏡中的自己,李翔嵐思考著自己最近的行為越來越可疑,幸好李文琦在某些地方意外地粗神經,沒有察覺到什麼異狀,而且最近也越來越少抗議自己硬是要跟他擠一張床睡覺,似乎是習慣了,又或者是乾脆放棄掙扎?李翔嵐不是很確定,以他的思考模式來理解李文琦的想法,應該完全行不通,他總是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。
梳洗完畢之後,李翔嵐換上外出的衣服,拿過手機打電話到附近的花店訂了一束花,這才踏出房門。這幾日秋訓告一個段落,終於輪到他們這些球員可以好好放假的時期,住在外地的隊友趁著這個時間回家,有老婆小孩的也是趁著這個機會帶著老婆小孩出去玩一下,畢竟平常球季期間可以伴著家人的時間不多,對於李翔嵐而言也不例外,前幾天約好這兩天要回家一趟,李文琦應該睡飽就會自己騎車回家,畢竟他們老家離球隊宿舍並不遠,只是他自己還要先繞去其他地方。
走到停車場,打開自己車子的車門,坐到駕駛座上,李翔嵐腦中卻是在想回家這件事情,對於他,回家到底是回哪裡的家……他搖搖頭,把腦袋裡面思緒甩到一旁,轉動引擎出發。
站在浴室看著鏡中的自己,李翔嵐思考著自己最近的行為越來越可疑,幸好李文琦在某些地方意外地粗神經,沒有察覺到什麼異狀,而且最近也越來越少抗議自己硬是要跟他擠一張床睡覺,似乎是習慣了,又或者是乾脆放棄掙扎?李翔嵐不是很確定,以他的思考模式來理解李文琦的想法,應該完全行不通,他總是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。
梳洗完畢之後,李翔嵐換上外出的衣服,拿過手機打電話到附近的花店訂了一束花,這才踏出房門。這幾日秋訓告一個段落,終於輪到他們這些球員可以好好放假的時期,住在外地的隊友趁著這個時間回家,有老婆小孩的也是趁著這個機會帶著老婆小孩出去玩一下,畢竟平常球季期間可以伴著家人的時間不多,對於李翔嵐而言也不例外,前幾天約好這兩天要回家一趟,李文琦應該睡飽就會自己騎車回家,畢竟他們老家離球隊宿舍並不遠,只是他自己還要先繞去其他地方。
走到停車場,打開自己車子的車門,坐到駕駛座上,李翔嵐腦中卻是在想回家這件事情,對於他,回家到底是回哪裡的家……他搖搖頭,把腦袋裡面思緒甩到一旁,轉動引擎出發。
※
李翔嵐抱著一束康乃馨走到一家療養院門口,康乃馨是他稍早才訂的花,她看著手上的花束,心裡暗想著這花能夠這麼漂亮地綻放的時間也不多了。
他深呼吸一口氣,踏入療養院,療養院內純白顏色的裝潢反而讓他感受到深沉的壓迫感,拿著花束的手隨著略顯沉重的步伐忍不住握緊,他走到一間房間門口停下,手正作勢要敲門時,卻聽到裡面有打碎東西的聲響,他趕忙拉開房門,一開門就看見有東西迎面而來,他側身一閃,那物體直接砸出了門外。房間內一片狼藉,東西都被亂扔在地上,其中還不乏玻璃、陶瓷等碎片,護士們忙著壓制房內正歇斯底里的婦人,醫生也幫忙勸著那婦人,可那婦人的情緒依然激動,李翔嵐暗嘆一口氣,走了過去。
婦人看起來大約四十來歲,她看見李翔嵐出現,一度停止掙扎,醫生護士都鬆了口氣,還以為婦人總算冷靜下來,沒有想到婦人往前奮力一撲,伸手一揮,竟是抓起了一旁的碎片向李翔嵐的臉砸去,那碎片十分鋒利,李翔嵐卻完全不躲,只是伸手擋了下來,碎片刺得婦人的手滲出鮮血,而伸手擋不但使外套衣袖被劃破,一部分碎片還劃傷了李翔嵐的臉。
婦人用著自己已然流血的手拍打著李翔嵐,嘴裡歇斯底里地喊著:「為什麼要有你、為什麼要有你?!我如果沒有生過你就好了!!」
李翔嵐完全不吭半聲,就讓婦人在自己身上拍打著,他趁機示意醫生快過來處理,醫生抓了個空檔,在婦人身上打了一針,才讓婦人慢慢冷靜下來。鎮靜劑的藥效很快就發作,婦人不吵也不鬧地靠在李翔嵐身上,護士們便過來幫忙把婦人扶到床上,緊接著幫她處理手上的傷口。
「我來幫忙處理您臉上的傷口。」一個護士拿了消毒棉花跟包紮藥品過來,要幫李翔嵐處理臉上的傷口,李翔嵐臉上的傷口並不嚴重,但是傷在臉上總是顯得太明顯。
大致上把房間內的情況控制住,醫生便請李翔嵐出來外面說話,讓護士們可以整理房間內的雜亂。
「她的狀況……」李翔嵐先開了口,他看著自己手上的康乃馨,突然覺得想笑,每次都帶花過來,而那人卻從來沒看過自己手上的花代表什麼意思。
「李先生,我很抱歉,您的母親至今狀況依然未見好轉,時好時壞……今天的狀況,我希望您能體諒您母親是生病了,別把那些話放在心上。」醫生拍了拍李翔嵐肩膀,露出無奈的笑容。
李翔嵐回以一個淺笑,心裡面卻無法不把那人的那些話放在心上,那人是他的母親,卻從小到大,認為他的存在是一種包袱、是讓她得不到自由生活的負纍。他不是不在意,只是麻痺了,他聽到也會不滿、也會不開心,但是他早就習慣把這樣的情緒壓抑在內心深處。
「現在藥效發作的差不多,她應該睡著了,您看看要不要回去一下?」醫生抬起手腕看看手錶,轉頭對李翔嵐問道。
李翔嵐點點頭,轉身走回房間內,一名護士過來把他手上的花接過,他站到病床旁,伸手輕輕地把婦人臉上的頭髮撥到一旁。
婦人雖然已有些年紀,但是以身為一個有著三十出頭的兒子的母親,著實太過於年輕,李翔嵐跟自己母親的年紀差不到二十歲,足見她在多麼年輕的時候就生下了李翔嵐。
如果當初沒有自己,母親的情況一定完全不一樣吧。李翔嵐每次看到過分年輕的母親臉龐,都忍不住有這樣的想法。
李翔嵐自嘲地笑了笑,輕聲地離開病房。
※
「你是去打架啊?!」李翔嵐一踏進到老家,早一步回老家的李文琦看見他臉上的傷口,就驚訝地大叫出聲,惹得正在廚房煮飯的李文琦媽媽緊張地跑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。李翔嵐無奈地瞪了李文琦一眼,李文琦才立刻閉嘴不再亂囔囔。
「這是怎麼了?!」李文琦的媽媽,算起來李翔嵐要叫她一聲嬸嬸,她緊張地拉過李翔嵐,湊近查看李翔嵐臉上的異狀。
「沒事,就是……老樣子。」李翔嵐看著嬸嬸緊張又擔心的神情,無奈地苦笑了一下,他事先已經跟嬸嬸說過回來之前會先去探望母親,只是沒有想到會把自己臉上弄到有傷。
「唉,這也、這也真是的……」嬸嬸緊緊握著李翔嵐的手,看在坐在一旁的李文琦眼中卻不是滋味,心裡腹誹著好像自己才是親生的那個吧。
「別擔心,沒什麼大礙,嬸嬸在煮飯吧,我來幫忙。」李翔嵐露出笑容安撫著。
「剛回來就好好休息一下,看個電視什麼的,我這邊快好了,你們兩個等著吃飯就好。」嬸嬸笑著說道。
李翔嵐也就不堅持要幫忙,先去把帶回來的行李整理整理。